今是而昨非

【喻黄】相亲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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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线。截胡。
  
  
黄少天在宿舍里翻箱倒柜,动静大的跟要砸锅卖铁一样,其间战队助理敲了三次门,都淹没在聒噪的背景音里。
  
  
“黄少你好了没?黄少??”第四次他绝望地拍门,震得整个楼道哐哐响。
  
  
原本上一秒安静的门内再次沸反盈天起来。
  
  
“祖宗喂!不能让人姑娘等你吧!?况且人还是你爸妈托经理……”助理估计在怀疑自己造了什么孽,苦哈哈地陷入沉痛劝说。
  
  
说到底,黄少天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有主见的时日太早了,父母在能管着的事上就格外热心。跟战队经理私下里合计起来,黄少天职业风骚人也帅气怎么会没人追呢?要不先安排个相亲开开窍?
 
   
“……安排的。”助理到底没能具体控诉,喻文州从隔壁探出个脑袋来。
  
  
“少天今天有相亲啊。”他若有所思。
  
  
助理忙不迭点头。
  
  
“这样吧,我去看看。你先备车……”
  
  
那声音在一门之隔外若隐若现,交待着抢救迟到的措施,黄少天听不出喻文州用了一种什么样的语气,紧接着是一连串松了口气的道谢。助理这次怕是满怀希望的离开了。
  
  
大概指望着喻文州亲手把黄少天送出门,甚至送去相亲餐厅呢。谁都知道剑圣很听队长的话,某种意义上讲,比爹妈都管用。
  
  
黄少天把自己埋进被子。
 
  
喻文州打门进来,见相亲的小伙子不折腾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少天,怎么弄成这样?”
  
  
房间一团糟,衣物衣架堆积如山,打翻的手办尸横遍野,储物箱骨碌了一地,电子产品也四处零落……可也比不上黄少天心里许多团糟。
  
  
他希望喻文州明白这事儿,偏偏露出眼睛一偷瞄,发现喻文州穿得比他这个相亲人士合格多了,俊秀风致,眼眸含着一弯笑,扬了扬手里掂着的衣服。
  
 
“我不……”黄少天被盖了一脸。
  
  
“靠靠靠!队长你到底站哪边!?”黄少天怒而掀开,现出原形,“说好的你为方丈我为僧男儿有妹不轻谈任尔狗粮绕地三十圈我庙永远汪汪汪汪汪呢!”
  
  
“那你很快就要被汪星开除了。”喻文州惊讶道,“以后喵喵叫?”
  
   
他不仅嘴上跃跃欲试,并且直接动手扒起了黄少天的衣服,黄少天分分钟变得乖觉,表示自己换就好。
  
   
喻文州就坐在床边,撑着下巴,黄少天背对着他毫无避讳的目光,也毫无避讳地把自己脱光。
  
  
喻文州带来一套名牌云集的服装,单品和搭配都十分不明觉厉,黄少天随意扔开衣架,解着衣扣。
  
  
“你觉得怎么样。”黄少天突然问道。
  
  
他背对着他的暗恋对象吹了个口哨,先自己给自己捧场。
  
  
预期中的注视像文火般沿着脊背滚淌,鎏出不轻不重的熨痕,缓缓的逡巡着,却又并不详尽地一笔带过他们许多年的时光。
   
  
青年人肩部的肌理拉扯出流畅有力的弧度,双腿修长,骨节泛着健康的淡红,虽然看不到他的眉眼,但那背影即是矫健的,锋利一点儿没被羽化。
  
  
时时刻刻戳着、硌着、沥着人的心口,让喻文州不能忘怀,黄少天只是在做一个调皮的告别罢了。
  
  
“……挺好的。”喻文州大方承认。
  
  
厚脸皮的王牌就很失望了:“太没诚意了吧,队长你就不能敲锣打鼓诵诗三百虔诚地夸我?”
  
  
喻文州笑而不语,等衣物一件件落实在身上,拿起领带套上黄少天的脖颈,给他系得漂漂亮亮。他们互系领带的习惯还是刚出道那会儿开的头,方队面前说着不怕,休息室里一剩两个人打领带的手还是会抖,不论拆了又系多少次,依旧窝窝囊囊。
  
  
但是给对方系,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喻文州不是会出差错的队长,黄少天也不是非要证明自己这次并不手抖的王牌,而眼下喻文州连整理领子和袖口都包揽了,黄少天也顺势当作自己不能自理,发着呆旁观。
 
   
“队长我第一次相亲,你有经验传授一下呗?”
  
  
喻文州也没有什么鬼的经验,三次相亲都因为荣耀荣耀和荣耀耽搁了。当然这是体面的说法,剑圣被委婉地涵盖在该名词里,以全概偏,偷换着冠冕堂皇的官方概念——锅从天上来,本人不知道。
  
  
但是黄少天认为他有经验,那喻文州是要现编一点出来的。
  
   
“嗯。预定的音乐餐厅不错,可以请她跳一支舞,她会爱上你的。”喻文州用一个语气词的时间思考,靠谱道。
  
  
黄少天被他的段位之高震惊了:“你好像乐在其中啊队长?我还天真的以为咱俩是难兄难弟??”
   
 
“你爸妈和经理都是好意,少天。不用有心理负担。”喻文州坐回床边,公正地劝说,“喜欢就带回来,不喜欢就自己回来。没什么的。”
  
  
黄少天矮身瞄了眼更衣镜,说实话只是一块男生通用的大喇喇裸着水银漆底的镜块,从杂物柜顶扒拉出来即用即放,靠着沼跃鱼音响权当它有支架——半秒后,剑圣认清了这样根本看不出什么的事实,又转向现成的沼跃鱼队长。
  
   
视线撞上,可能对视了三秒或者三十秒,黄少天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喻文州可能没想到他都不臭美一下,就又挡到面前来了,他亲手给黄少天把关的扮相,一寸寸垂皱都妥帖捋平,一道道折痕都是他认为和他的少天的棱角最相称的模样,一处处好看都将被无限强调……
  
  
谁都会知道,这样的黄少天在发光。
  
  
喻文州难道还能跟自己的审美窝里反,否认很帅吗?
 
  
“挺好的。”他不加思索道。
  
  
黄少天觉得,这个喻文州又在敷衍了。
   
  
但喻文州向来是滴水不漏的,连他敷衍个什么,都能让人心旷神怡的,忽略掉他敷衍的是什么。
  
  
“咚咚咚。”而无论是什么,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了。
  
   
助理拧门进来,眼睛噌地亮了,围着黄少天参观一圈:“看不出来啊黄少!这身板这气质,稍微穿正式点儿真挺人模狗样,当个模特演员都成啊。”
  
  
黄少天被夸得多了,对被夸的范围扩大毫无感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
  
  
“感谢队长。”助理热泪盈眶。
  
  
“咳咳咳!”黄少天差点一口水呛死,“干嘛干嘛?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受苦受难的是我啊!?”
 
  
喻文州从助理进屋就站起来了,闻言按下黄少天头上翘起的几根毛,对他眨了眨眼:“谁给你穿的衣服?”
  
  
“赞助商。”黄少天无辜道。
   
  
喻文州的话没有重音,这么解答也没错。
 
  
喻文州被逗笑了。他总是轻易被黄少天逗笑,不分难过还是高兴的场合,都会忍不住为他笑,对他笑。
  
 
助理从喻文州那接过收拾好的随身物品,莫名气弱,下意识去了门边:“黄少,出发吧?提早到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黄少天点头,对喻文州示意他走了,真的抬腿就走了。
  
  
助理转过门角。再有两步,黄少天就会离开视线。
  
  
“……少天。”喻文州叫他。
 
  
黄少天听到喻文州叫他。
  
  
一瞬间所有他们一起度过的时空纷至沓来,贴着便签的咖啡晕开热气,洒着阳光的午后低唱情歌,相会的站台桐花盛放,相击的掌心脉络相合,鬓边的小雪被亲吻融化,瓢泼的大雨被拥抱阻隔……所有喻文州这样呼唤黄少天的时刻,如同千树万树的花开花落,十年朝夕的日出日落,铺天盖地将两人席卷。
  
  
时间把他们变成彼此的,却又不是彼此的。
  
  
黄少天站住了,没有转身看他喜欢了多年的人:“怎么了队长?”
  
  
“我之前建议你请她跳舞……你不会跳舞。”喻文州坦诚道,“我不是想害你出糗,给我五分钟好吗?”
  
  
“五分钟不可能学会吧?”黄少天低着头嘀咕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唠叨叨说不到点子上,说的还都是我不爱听的。这么不放心至于吗,又不是嫁女儿?”
  
  
手背被一点温热触碰到,接着皮肤相贴的交覆渐渐用力,以静默的坚定将不安拨开,轻轻又紧紧地握住了。
  
  
“我这不是……”喻文州慢慢说着,又难过又温柔,“嫁心上人呢么。”
     
  
黄少天脑中嗡的一声,似乎响起了整个夏天的喧闹蝉鸣,阳光炽烈,万物失色,而唯独喻文州被温存的线条勾勒出来。
  
  
怔了怔后,他转身抓住喻文州的肩膀,在唇上啃了一口。严肃抗议道:“有没有人权了?我要自己选相亲对象。”
  
  
阳光、微风和黄少天骤然一起镌刻在眼中。喻文州忍俊不禁,笑道:“好,少天。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谈婚论嫁了?”
  
     
  
助理仍未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记忆里半小时后他找上楼,房间里又响起砸锅卖铁的动静,敲门电话都不应。蓝雨队长绝无仅有唯一一次失信于人,疑似和副队长有脱不开的干系。
  
  
助理承受着大起大落,在心里参了王牌一本,第六次悻悻而归。
  
  
直到多年以后,在蓝雨双核的婚礼上,他才恍然,原来当年那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早晨,竟然本身就是一场成功的相亲。
  
   
那一定是天作之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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